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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安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南有乔木

正文 南有乔木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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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寒意,可他不能否认她是个很有潜力和天分的画家,也许她生下来就是吃这一碗饭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有大半年的时间,她只是沉陷在她的绘画世界中,再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对他的感情也像渐渐的变淡了,不具有任何伤害性。

    韩林觉得时候到了,再也等不下去了,终于在那个五月她大学要毕业前夕,打点好一切后就到了那个他早就想去看看的城市。这几年他一直都想陪她好好过一次生日,可每一次都错过了。

    在韩林的记忆中,那是他人生中最最旖旎的一天一夜,只属于他和他的娃娃。

    那一天她很高兴,脸上一直都是笑容,收都收不住,她从来都是这样,有点什么事就会直接显现在脸上。他看着她高兴一颗心完全柔软了下来,有些话自然而然的就说出了口。

    她又哭了,说:“韩林,我已经等了很久。”

    韩林心疼的不得了,想起来了小时候她憋着嘴巴说:“韩林,我找了好久。”

    她还是一个娃娃啊,他的娃娃。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抚摸亲吻他的娃娃,她还是痴缠着他,在床上时更是腻在他怀里。

    渴望了那么久的娃娃探手可及,韩林在抱着她时其实早就忘记了他曾经对母亲的保证,几乎真的和她怎么样了,可她的身体不允许。这个傻瓜,在最后关头她还问他为什么要停下来,韩林哭笑不得,不知道她到底是真懂还是一知半解。他解释给她听了,半晌后,她吞吞吐吐小声的说:“韩林,你要是想要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我愿意。”唯恐他不相信似的,她拉着他的胳膊,看着他:“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

    他知道她不是天真也不是傻,只是因为是他,她才愿意这样。

    他被她的话打动,几乎想把她揣在怀里带走,可是这次他却不能纵容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愿意,可是现在不行。娃娃,我们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就这样被握在了手里,可是世事是这样的多变且凉薄,岂容人轻易掌控。许多年以后,韩林想起来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原谅了自己的年少无知,那些话只是他在当下最想对她说的话,不是冲动,不是愚蠢,只是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最真实的情感表白。

    然而,以后他又有多少话想对她说却不能诉诸于口

    番外人在谁边三

    母亲的去世是韩林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他的一辈子被强行硬生生拆分为两半明亮的前半生,阴暗的下半生。

    他很少去回想那段时间发生的事,疼痛肆虐,断肠噬骨,只是在心里的某根弦被无意触动后,长久的盯着那幅画看。

    然后,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念着,人在谁边,人在谁边。

    韩林赶回去时,母亲已经走了,父亲说是突发脑溢血。他看着那张已经失去血色的美丽温柔的脸孔,连抚摸都不敢用力,生怕马上就碎了、散了。

    从火葬场回来后,他忘了是谁拿出来的酒,只记得他陪着老泪 的父亲坐在家里的客厅一杯又一杯的对饮。

    迷蒙中,他仿佛又梦见了他的娃娃,抱着玻璃瓶子,憋着嘴对着他说:“韩林,你不要难过,我马上就回来陪着你。”

    他睁开眼睛,她真的已经回来了,立在他的床边。

    他含糊不清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露出甜笑:“我叫田甜,种田的田,甜蜜的甜。”

    后来的事情,韩林完全没有记忆,早上醒来时,田甜躺在他的身边,然后他的整个世界轰然倒塌。

    在母亲的葬礼上,他见到了她,在她用力握着他的手的时候他想过要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去一个全新的,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和他的娃娃。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这只能是痴人说梦,由来好梦易醒。

    田甜把检验单摆在他面前,嫣然一笑,说:“我知道那天你喝醉了,我不强逼你负责,但是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

    韩林再次去了她的城市,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公交车站,百无聊赖的等车,然后挤着上车。看着她走出办公大楼,边走边掏出手机。他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短信的滴答声已经响起了,一声又一声。

    “韩林,我下班了,你在做什么”

    “韩林,你晚上吃什么”

    “韩林,我想吃雪蛤。”

    三天后,他回去了,然后对田甜说:“我会负责。”

    拿结婚证之前,韩林又去了一次那个城市,一样的看着她去上班,看着她下班走出来。

    她看上去正常,除了脸上有掩盖不了的落寞哀伤。

    韩林知道她一定又哭了,现在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然而他却不能走上前去抱着她给她擦眼泪。

    她只回来呆了一天,对着他笑,祝贺他结婚。

    某一天,他听见田甜讲电话,她辞职了。第二天他去打钱给她,犹豫半天不知道多少合适,多了她会知道,可是少了他怕她不够用。后来的许多年每次也都一样犹犹豫豫的弄半天,可是一旦按下数字后,他反而安心了,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枝枝出生时,她再次回来了,也只呆了一天,对着他笑,祝贺他有了女儿。

    那天晚上,产后身体还很虚弱的田甜躺在病床上说:“我知道瞒不了多久,你看了孩子的血型后只会更加怀疑。你猜的没错,她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是一直想弄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一股悲愤猛的攫住了他,他伸手就想狠狠扇她一耳光,可在接近她的脸时,他眼前闪现出来了另一张相似的脸,对着他笑,他转身就冲出了病房。

    她坐的那班飞机已经起飞了,他买了一张机票,在机场等到第二天早上才上飞机。刚下飞机他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田甜不见了。

    韩林在她的公司门口等到下班,远远的看着她坐上车,然后又去了机场。

    他回去时,田甜已经被找到了,她在家里的画室,画了一夜的画。医生说产妇患有产后抑郁症,要求家人配合治疗。

    面对父亲的责备和躺在床上焦燥易怒的田甜,他什么也没有说。

    韩林只是很想她。

    然而,她总是不回家,隔很久才回来一次,每次也都是来去匆匆。

    一开始,他知道她在哪里,偶尔还能去看着她上班下班。

    有一次,他去那里出差,家里人让他顺便去看看她,站在她的公寓楼下,他给她打电话,可她不愿意见他。

    他想或许暂时不见面对她是好的,后来他就没有再去那里看她了。

    那一天,田甜说要去北京找她,他才知道她已经离开去了北京,而且电话好几天都打不通。他去了北京,在医院找到了她,医生说血崩有生命危险。她昏迷不醒,像个破碎的娃娃躺在病床上时,他再次想带着她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和他的娃娃。

    在医生办公室,听到她已经醒了脱离危险的那一刻,他一下子落下了眼泪,像那天抚摸母亲的脸一样,可这一次却是感激,感激老天爷留下了她。

    她给家里打电话说在外地出差时,他就站在门外,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他却没有力气推开。

    挡在他们之间的并不仅仅是一扇门。

    有整整一个月她都不能下床行走,看护说她从来不哭,也很少说话。他知道只要他走进病房,她马上就会“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所以他更不能出去,他的娃娃不能哭。

    她在医院呆了三个月,看护说从来没有男人去看过她。他既担心她是不是一个人在外面受人欺负了,又开始恨那个人,恨那个得到了她却不知道她的好,不珍惜她的人。

    那半年,韩林经常往返于市与北京,打理父亲在那里的办事处。她出院后,他给她打电话,说来北京办事,然后说从家里带来了东西要给她。

    三年以来,他们首次单独坐在一起吃饭,恍若隔世。

    很多真正想说的话已经不能说了,能说的话都已经不是真想说出口的话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尝试着像亲人一样相处,他试着把她当成妹妹,她试着把他当成姐夫,然后才能若无其事的吃饭。

    他笑,她也笑,可他看着她笑就难受。

    饭后,他送她回去,要给她换个房子。

    她不同意。

    他说:“田甜下个月要来看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同意了。

    他松了一口气。

    从她租住的房子离开,开车走了一段距离后,他记起来后座还有带给她的东西,又掉转头回去。

    还没有到地方,远远地,他就看见她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刚刚开车离开的方向。他不敢下车,也不敢再看向她,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哭了。

    他在北京时,他们就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很少见面,很多时候他都是在她房子附近看着她上班下班,每次只有在刚来时他才有正当理由带她去吃饭,离开时,他从来不往后看,总是飞快的开着车子走。

    有一年农历新年,她从北京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吃团圆饭时,她的婚事又被提及。

    她嘻嘻哈哈的说她还年轻急什么。

    他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说,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离开时,他给了她一只手机,要求她每个月给他一条短信,让他知道她平安就行。

    他怕再一次在医院找到她。

    她答应了他。

    然后他说:“田蜜,你在北京碰到了合适的人就带回来让我们见见吧。”

    她笑,说:“好。”

    又有一年多,他没有去北京,她没有回家,他们没有再见面。

    她再次回来时说结婚了。

    她是为了他结婚的。

    晚上,他在书房看着那幅画,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拉着他的胳膊说,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

    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长大,还是没有变,还是这样。

    她还是一个娃娃啊,他的娃娃。

    她穿着婚纱的样子很漂亮,她又哭了,这次他看着那个男人擦干净她的眼泪。

    婚宴结束后,韩林回到了酒店房间,面对着窗外万家灯火,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那光带着温暖。

    只要她好好的就好。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田甜说:“田蜜比我幸福,她能够穿着婚纱嫁给一个爱她的男人。”

    韩林没有答话,这么多年身后的女人在女儿面前是个好妈妈,在父母面前是好女儿,好媳妇,在妹妹面前是个好姐姐,然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和她插画中的那些华丽颓美,拥有绝色风情的女人一样,都是有毒的,能让人遍体生寒。

    在面对她的画和他时,这从来都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他等着她再次歇斯底里的发作。

    这次她没有试图吵闹引起他的注意,她也没有再说话。

    良久,他想起了房间内有水果刀,在惊慌恐惧中任命回头时,看见她笑得妖娆讽刺。

    “我放你自由,我们离婚。”

    “何必呢我不想明天去医院见你。”

    田甜收起了笑容。“这一次我是说真的,你要想好。”

    真假早就不重要了,他早就无所谓了。“你有什么不满意就说,我会尽全力满足你。”

    “既然你选择不离婚,那我们生个孩子吧。”

    韩林顿了顿,想走出去,她忽然冲上来抱住了他。“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拽住她的双肩,要把她推开,忽然看见了她满脸泪水。她从未在他面前哭过,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不敢再看这张脸,双手渐渐的放松了力道。

    田甜怀孕后,韩林有过大半年平静的日子,就在他深藏起心内某些东西努力适应这种生活时,一场更大的风暴却到来了。

    那天晚上他向往常一样走进书房,书桌上摊开着被他深藏的画,旁边还站着田甜。

    半晌后,田甜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这么多年,韩林不知问过多少遍自己这个问题,可每次只能换来绝望和蚀骨的伤痛。

    从来不想放开的逝去都是带伤的,难道他也要写下他的悔恨和悲哀么

    田甜说:“我从来没有想到是她,我们长得一样,同样一起长大,我以为不是我,就不会是她。”

    “我一直都没搞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会半途而废忽然推开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醉成那样还能分辨得清床上的人是谁,谁是你口中的娃娃。在你眼中,我们从来都是不一样的吧。”

    “我不会可怜你,你让我成了最大的罪人,我只可怜我自己的妹妹。”

    韩林怔愣的听了半晌,顿了顿,没有说话,走了出去,在客厅坐下,点起一支烟,看着手指间的那一点火星明灭。

    半夜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碰撞声,韩林从书房出来后就看见田甜躺在楼梯口,浑身血迹。

    他扶起她时,她说:“对田蜜说,我对不起她,现在我把你还给她,你可以去找她了。”

    这是她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娃娃是回来了,他带她回来的,可他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倒了下去。他再次看见她像个破碎的娃娃躺在病床上,高烧不退,满脸通红,嘴唇起泡。韩林在病床前坐了一夜,她已经烧糊涂了,整夜拉着他的手模糊呓语,清醒的那几句都是:“韩林,你不要走,我不要你再离开我”

    第二天,韩林对父亲说要娶她,换来了从小到大的第一个耳光。

    “我和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田甜才刚死,你就要娶她妹妹我问你,她是怎么死的”

    父亲这一次下了狠手,他的一边脸火辣辣的痛,耳朵里一直嗡嗡响,反倒生出了一种不顾一切的孤勇。

    “她是个疯子,她真的是个疯子,她死了,难道也不行吗”

    到最后,他已经无暇顾及父亲说了什么,只是喃喃着重复说:“爸,我爱她,我爱她很久了。”

    父亲说:“韩林,我知道,你妈妈很早就告诉过我。你妈妈走后,我一直在想她要是不嫁给我是不是不会走的这么早,她的病都是嫁给我以后被逼出来的,你要是想重蹈覆辙我不阻拦你,只要你确定你能做的比我好。”

    韩林是看着母亲如何在这个家里忍受流言蜚语举步维艰走过来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父亲这番话。田甜死后,他经常做一个梦,一个女人满脸泪水看着他,等他想去擦她的眼泪时,那眼里涌出来的突然变成了血,大滴大滴的血不断的从眼睛里流出来,覆盖住满脸。

    然而,他还是抵不过心里最深切的渴望。

    她同意嫁给他这完全是预料之内的事,韩林是真的有了一种即将拥有的快乐,可他不能忽略她淡淡的眼影和偶尔的闪神。她经常去墓园,有一次半夜他在书房听到响声,出来看是她出门了。他跟着她到了墓园,坐在车内没有下去。他再次想带着她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和他的娃娃。

    然而,现世哪里有桃花源,由来只是白日做梦。

    她从g市回来后的一天晚上,他应酬回来,走到枝枝的房间,她躺在床边上睡着了。他走过去看了半天她的睡脸。

    抱起她,朝房间走时,她自动在他怀里调了更舒服的睡姿。他听见她咕哝了一声:“乔楠,你回来了。”声音并不大,是埋在他怀里半梦半醒之间说的。把她放在床上时,他俯下身,给她盖上被子,她翻了个身,说:“乔楠,你又喝酒了。”

    从她房间出来后,韩林到了书房,再次展开了那幅画。

    听见那个人出车祸时,他就知道梦该醒了,他们再也承担不起另一条生命,他只是不舍得,是梦也要多做几天。

    韩林给她看了画,然后他们去了洛阳。

    他们在那里呆了三天,他带她去看了牡丹。

    她又哭了,像许多年前一样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最后一天晚上,她赖在他身上说了许多话,她说:“韩林,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

    他说:“好。”

    他要她闭上眼睛睡觉,可她不听他的话,每次他睁开眼睛时,她都在看着他。

    早上,他闭着眼睛再次感觉她娇嫩的双唇贴在他的唇上,这次他没有翻身,很久之后她突然起身,然后是关门声。

    他摸了嘴唇,才感觉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很快起身追了出去,然而这一次一样没有追上。

    有些东西是追不回来,还不回来的。

    要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走过千山万水,回去已经来不及,来不及了。

    韩林再次拿起电话,按下那个名字的一瞬间,想起来了他那天要离开那个人的办公室时,他说:“既然她不是替代品,那请你以后好好待她。”他回头时,他已经背朝着窗户站立着,人影茕茕,孤绝傲立,声音却一点也不怅惘,坚定的传来。“我再给她一次机会,只给这一次,如果你不珍惜,我会带她回来,以后无论生死她只能呆在我身边。”

    挂断电话后,他看着书桌上展开的画,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他知道她以后会好好的。

    他也会好好的。

    他和他的娃娃,他们都会好好的。

    番外三完</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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