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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有乔木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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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传来,在暗夜里一个人低低的诉说,“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她的声音真好听,伴着这么优美的音乐和嗓音,连耳朵边生硬的哇嗒嘻娃索呐现在也变得可以忍受。

    田蜜在starbucks点了一杯咖啡后坐下了,对面的男人只需要她听他说话就行,所以她也乐得悠闲,不顾商务礼仪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这里拨拨,哪里摸摸。

    坂田大雄在商场上摸爬打滚十几年,很能沉住气,把日本人那套“有礼和距离”发挥到极致,公事公办的把利害关系简要分析了一遍,然后淡淡的强调,“乔太太,烦请您告诉乔先生,海上明珠我方不会放弃。如果工程一直停工,我们也可以奉陪到底。”

    田蜜一手扶着咖啡杯,一手搅动着里面早就冷掉的咖啡,并不答话。

    “几年前,苏富比曾高价拍卖过一件欧洲皇室流传出的钻石珍珠皇冠,中标者的身份保密。”坂田大雄面带微笑,不紧不慢的说,“一年多前,我熟悉的一位美国珠宝设计师曾有幸见过部分上面的钻石和珍珠,有人请他镶嵌戒指和耳钉。”

    田蜜动作一顿,收回了手。

    “乔太太,您的戒指很漂亮,也很上镜。”

    他身后的随从很快就恭敬的放了一个u盘在田蜜面前

    坂田大雄说:“这里面的照片是送给您的,那天的咖啡很好喝吧我相信您不想让乔先生看见,至于里面新的海上明珠合作协议,是送给乔先生的也同时是我对您不小心从汽车上摔下去的补偿,您可以和他商议。我相信乔太太是个聪明人,不会让自己的先生放弃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乔太太,你们中国古代就有男人为女人千金买一笑的故事,被传为美谈,是不是乔先生想效仿周幽王,您会做褒姒吗”

    他等了一会儿,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了,胸有成竹的说:“工程何时再次开工,就看乔太太何时展露欢颜。”

    田蜜看着面前的咖啡杯,握紧了手掌,戒指在无名指上越收越紧,紧紧的缠绕在手指上,也阻止了她想要撕碎对面人脸上笑容的冲动。

    坂田大雄站了起来,弯腰鞠躬,告辞离开。

    回家的路上,田蜜出了点小事故,撞上了前面的一辆别克商务房车,好在因为交通堵塞,车速都很慢,只是车子擦坏了,人都没有受伤。交警来了后,她主动承担了此次追尾事故的全责,陪着对方车主到了4s修理店,等着对方保险公司定损并开定损单后,按照程序赔偿了修车费用。赔钱了事倒是没什么,让田蜜心痛的是,甜甜的车不仅被擦伤了一大块,前灯也被撞坏了。

    打车回家后,父母都休息了,她也暂时“逃过一劫”,不用烦恼怎么把这场事故告诉他们。

    洗完澡后,她再次从保险柜里拿出了那些极少见天日的珠宝首饰。婚礼时,她换过几套首饰,除了两套乔父乔母送的外,其他的几套都是乔楠给她的。她还记得她配那件旗袍的是一套并不复杂的珍珠钻石饰品,有项链、耳钉。因为戴过几次,她有点印象,很快就找出来了。她戴上那条设计典雅的珍珠钻石项链,又拿起耳钉慢慢的穿进去。她原本是没有耳洞的,乔楠第一次给她买的是夹式耳钉,可她一夹上耳朵就觉得痛,戴的时间久一点就像针扎一样,设计师说这是心理作用,因为没戴习惯。后来乔楠就带她去打了两个耳洞,给她买了很多轻便的耳钉,她每天换来换去戴着玩,渐渐的也习惯了耳朵上多出的那点难以察觉的重量,也喜欢佩戴一些简单别致的耳钉。

    脖子上的珍珠一颗一颗圆润的贴着肌肤,淡淡的温热的气息传来。乔楠在婚礼前第一次给她试戴时,也是在晚上。她洗完澡,清洁完面部肌肤从盥洗间出来,在梳妆间对着镜子擦保养品。这也是美容师要求的,他们说要想在婚礼那天有最美丽的妆容,婚礼前一个月就要开始保养。她一开始不以为然,她的皮肤本来就极好,一直自诩为天生丽质,这点连一贯喜欢嘲讽她的乔楠都承认,他曾经说她是喝蜂蜜换来的。可这次乔楠对美容师的话上心了,不仅每个星期让乔雨陪她去美容院做spa,晚上还督促她做面膜擦那一堆瓶瓶罐罐。她做好面部肌肤护理工作,站起来时,乔楠从背后拥住了她,她从镜子里面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了项链。然后,他只是抱着她,轻轻从后颈开始一颗一颗亲吻那上面的珠子,动作既温柔又深情,她极少见到他这样,就像在抚摸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他心里的珍宝,他要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呵护田蜜抚摸着他亲吻过的珍珠钻石,心里有一个地方蓦然揪紧,隐隐泛出一丝丝抽痛。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乔某人会出来他们可能要见面了。

    今晚还有一更。可能不多,有感觉就写点,当然只是初稿

    第六十四章

    翌日上午,田蜜把那份合同打印出来一个字不漏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作为一个外行人,她也看出来了最后的利益分配对乔华是绝对有利的。她给乔雨打电话,乔雨说乔楠还在日本没有回来。也许是晚上没睡好觉,她糊里糊涂的,又向乔雨打探乔华和坂田集团的合作关系。乔雨听完后,晕乎乎的问,“嫂子,什么海上明珠啊我听人说这里好像有个丽江明珠。”

    这一下,田蜜清醒了过来才发现对牛弹琴,乔家向来把乔雨保护的很好,甚至连身份都是保密的,她对商业没有兴趣,父母和哥哥也不勉强,让她自由自在的长大,所以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乔家的事业。其实现在想想何止乔雨,连她自己也被保护的很好。她和乔楠在一起一年多,一直都知道他工作量大,一个月有半个月在世界各地做空中飞人跑来跑去,偶尔有空闲呆在家里,他也经常一个人关在楼下那间大书房,可她从未过问任何他工作上的事情,他更不会对她提及。他的身份注定逃不脱必要的社会应酬,可她陪他去参加的商业性聚会屈指可数,只在婚后他心血来潮时带她出席过几次。他从小到大的世交好友,她也只陪他见过几次。第一次乔楠带她去参加朋友聚会时,她没来由的感到恐慌,说不清为什么,她只是不想这样贸然的走进他的生活,暴露在他的朋友面前,她怕惹恼他当时不敢直接拒绝便没有说话,后来还是陪他去了。几次之后,乔楠再也不带她了,他那几个好朋友的太太也不找她了。

    田蜜并不敢贸然信任坂田大雄,于是又问乔雨要了苏瑾的电话。和苏瑾取得联系之后,她把那份合同给她发过去了。晚上苏瑾打来电话说她已经把合同给秦先生看了,律师也看了,合同没有问题,确实对乔华有利。挂断电话不久,田蜜又接到了宋蝶的电话,她吞吞吐吐的不知道现在怎么称呼合适,索性什么也没有叫。反倒是宋蝶大方的说:“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还是叫我妈吧。”田蜜于是笑着喊了声“妈”。宋蝶也知道了合同的事情,就是为这件事打的电话。她说乔楠在高层董事局会议上提出中断和坂田集团的合作并没有得到认同,但是他一意孤行,这对他将来的事业发展很不利,要白费许多力气。她最后终于叹口气说:“田蜜,你要是有办法,就让他把合同签了吧,我和他爸爸都不想他这么辛苦的在日本奔波,可你也知道他那个脾气,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你的话他总会听的。”

    田蜜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信心,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一下子她开始烦恼怎么和乔楠联系,最好是能把他从日本弄回来,可上次电话他们不欢而散,现在一个月也快到期了,她也没有想到办法说服他。

    早上吃饭的时候,电视新闻里赶巧在播放一则交通事故,张玉兰看见了便开始数落田蜜,什么开车要小心啦,这次还好伤的只是车子田蜜也知道父母只剩下她了,他们是经受不起她再出任何事故的,于是一边老老实实的听着,一边也下定决心要牢记乔楠递给她车钥匙时说的话。

    最后还是田东伟放下报纸解救了她,“我看田蜜也吓到了,以后会小心的。”

    “爸爸说的对。”

    田蜜点头如捣碎,笑的像花儿似的,拿过一边的报纸要帮忙收起来。随便一折叠,看到了一幅大的汽车广告,黑色的车身,直挺挺的立在哪儿,像奔驰在旷野的骏马一样。

    她愣愣看了会儿,笑道:“妈,我去买辆安全系数高点的车吧。”

    过了几天,田蜜理直气壮的给乔楠打电话,这次电话响了几声他就接了,口气也颇平静。

    “什么事”

    “这个月的赡养费我已经花了。”她又解释说明,“买了辆车。”

    乔楠似乎笑了一下,“那辆奔驰s6oo”

    田蜜虽然奇怪这笔钱对他来说也不算多,按理他们应该等他回国后再向他汇报的,但还是“嗯”了一声。

    “以前还真是看不出来,你也挺会花钱的啊。”他又是那种嘲讽的语气了,“你怎么不买辆奔驰国内最贵的”

    田蜜吃了一惊,她进那家奔驰4s店时确实说“要最贵的”,她也不隐瞒了,如实告诉他:“这是他们店内现货最贵的。”

    乔楠又笑了一下,估计是她暴发户似的购物方式娱乐了他。“买了就好好开。”他的语气很严厉。“开车的时候要专心致志,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车速不准超过一百。”最后还威胁她,“我说的你记住,别以为是用赡养费买的我就不能把车子没收。”

    “哦。”田蜜乖乖答应,又说,“我听乔雨说你现在在日本。”

    “嗯,有点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乔楠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似乎这次换他被她惊到了。

    田蜜只想着让他回来,别在日本浪费时间了,于是说:“我们也该拿离婚证了。”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还需要说吗要找借口也不能用这个。

    果然乔楠很快就说:“我马上让人办了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这么麻烦。”既然到了这一步了,田蜜就顺着说,“不如我们一起去拿吧,当初结婚证都没有一起去拿。”

    “随便你。”

    田蜜这下终于能光明正大的说了,“那你尽快回来吧,我明天就过去。”

    “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吧你赶着嫁人”

    田蜜已经可以想象出他的脸色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迟早都要办的,我明天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吧。”

    “不用,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回去了,我们马上就去办。”

    他像要甩掉拖油瓶似的,田蜜笑道:“好,我等着你回来一起吃晚餐。”

    再次走进那栋住了一年多的房子,前庭后院里的各色海棠一簇簇挂满了枝桠,那棵榕树也还在,当日她穿着婚纱站在树下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田蜜让人搬了把椅子,在树下迷着眼睛躺了良久。

    二楼露台上的几盆栀子花还在,零星的挂着几朵要凋谢的花,栀子花开的季节已经要结束了。田蜜摘掉那几朵枯黄的花朵,又拿来水壶像以前每天早上那样浇水。房间内的婚纱照已经全部收起来了,她想把那张榕树下的照片拿回去留着,可是找遍了房间内的抽屉也没有。她又跑下去问张管家,他说少爷从不允许人动这些照片,他们也不知道。

    乔雨说:“你要是想要,我帮你问我哥要一张来。”

    田蜜不清楚那些照片是否被保留着,她想按照乔楠的脾气全被扔了也有可能,可还是笑着向乔雨道谢。

    晚餐是田蜜下厨做的,乔雨自告奋勇要帮忙打下手,最后被实在看不下去的张管家轰出去了,他又把厨师叫来打下手。田蜜让那个具有中西高级执照的厨师在一边口头示意,她自己动手操作,一餐饭硬是花了三个小时。

    然而,那些精心烹饪的食物一直留在了厨房里,乔楠并没有回来吃晚餐,田蜜和乔雨两人事先喝了厨师做的燕窝粥垫了肚子以后,等到过了晚餐时间也不想再吃了。

    到了晚上十点,乔雨耐不住打了乔楠的电话,关机状态。田蜜笑笑说服她先回房间睡觉,她一个人继续在楼下等他。她知道乔楠晚上一定会回来,也许会很晚,但他绝不会说话不算话让她空等。

    她并没有等很久,十一点还不到,乔楠就回来了。田蜜不是没有想过该怎么面对这一刻,可看到他走进来了,也只能站起来,说一句“你回来了”。

    乔楠不看她,一路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田蜜楞了一下,然后很快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厚着脸皮问,“你吃饭了没有”

    “明天我们就去拿离婚证,我现在很累。”乔楠把她挡在书房门外,要关门。

    田蜜急得马上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不是要和你说离婚的事。”

    乔楠甩掉她的手,走了进去。

    田蜜走进去后才记起来没有把合同带进来,于是又跑出去从包包里拿出合同。

    这一磨蹭,乔楠已经出了书房,看样子是要回房间,她赶紧追了上去,再次拉住他的胳膊。“乔楠,你先看看这份合同。”

    乔楠在她哀求的目光下,瞟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你从哪儿来的”

    她不敢告诉他她见过坂田大雄,只能抓紧他的胳膊。“我在日本时让你别再和坂田集团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只是随便说说的,你打开看看吧。”

    “你见过他了”乔楠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文件扔的老远。“谁让你去见他的还拿回来这些没用的东西”

    田蜜很快又去把合同捡回来,在楼梯上追上他,她知道要让他签字比什么还难,于是也不管他的脸色,恬不知耻的拉着他。“他已经向我道过谦了,那件事我已经原谅他了,是真的,你把这个签了吧,有钱不赚就是傻瓜。”

    “你可以原谅他,但我做不到,我还不至于缺这点钱。”

    田蜜没有办法,干脆耍起无赖。“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把合同签了。”

    “笑话,你是我什么人,要我听你的”乔楠终于彻底被激怒了,用力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田蜜本来一半身体都靠在他身上,他一离开,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没有抓住扶手,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第六十五章

    乔楠听到响声回头时,她已经倒在了地上,他吓得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来。

    “哪里痛”他不敢随便移动她的身体,只能摸着她的脸连声问。

    田蜜头晕的厉害,眼前黑蒙蒙一片,只能顺着他的手摸到了他的胳膊,然后紧紧抱住。上次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她的身体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落下了贫血的毛病,回家后又没有好好休息,经常起身时眼前一黑。现在滚下了好几级楼梯,虽然铺有厚地毯,可这样连续碰撞翻转,她的身体哪里消受得了,想说话也没有力气开口。

    乔楠估摸她大概滚下了四、五级阶梯的样子 ,又在地上没有看到任何血迹,于是把她抱起来,喊来了张管家。

    坐在车子里时,田蜜清醒了一会儿,勉强睁开眼睛,还惦记着合同。

    “乔楠,你不要生气,看看”

    “别再说了”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签了省多少事”

    “闭嘴”

    他刚刚面无表情的脸已经完全拉下来了,田蜜一直很怕他这不怒而威的一面,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到了医院,折腾了一番,这也拍了那也检查了,除了一些皮肉伤外没有大碍,可乔楠不放心,院方听说是滚下楼梯的,前不久还因为流产住过院,很快就当机立断让人给她挂上了点滴。

    田蜜的右边胳膊和小腿都有不同面积的擦伤,医生上药时,她才觉得火辣辣的痛,忍不住眼泪就开始在眼眶打转。乔楠还偏偏要在这时候低声说:“痛吗等一会儿就好了。”

    这一下,她的眼泪没忍住,直接滚了下来。

    最后连医生都很尴尬,“乔先生,我没有用力。”

    “你擦吧,没事,她就这样,反正眼泪又不值钱。”

    田蜜很没骨气的自己擦干净眼泪,又不哭了。

    连打了两瓶点滴后,她昏昏欲睡的感觉护士再次给她取下了针头,然后乔楠抱起她。意识再次回来时,她已经躺在主卧室的床上,窗帘都拉下来了,室内光线很暗,难以判断时间。她摸索着打开灯,有点迷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衬衣,又站在床边四处看了看,没有拖鞋,只能赤着脚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她习惯性的走进更衣间想找一套衣服穿,可里面已经收拾的一干二净,一件衣服也没有。她怔了一会儿,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去找乔雨借一套衣服时,乔楠就进来了。

    “出来吃饭。”

    “哦。”

    他终于还是看到她的脚了,脸色很快就变了,上前两步把她抱起来。“谁让你不穿鞋的你就不能老实点在床上好好躺着吗”

    “我起来去洗手间。”田蜜有点沮丧的解释,好像从以前开始她就总是让他生气。

    起居室的茶几上已经放了一盅汤。乔楠放她坐下来,把汤推到她面前去。“趁热喝”

    田蜜是真的饿了,拿起勺子就听话的喝汤,是药膳汤,苦中带甜,好像有蜂蜜的味道。

    很快就有人又送来了几碟菜和米饭,小莉依然称呼她为“太太”,曼声询问:“厨房有您喜欢吃的木瓜炖燕窝,要不要我加了蜂蜜给您送来”

    “饭吃完了才准吃”乔楠眼皮子也没抬,看着报纸。“都成药罐子了,还不好好吃饭,汤汤水水的杂食能饱肚子吗”

    田蜜于是笑着说:“等会儿再送来吧。”

    木瓜盛着燕窝卧在纯白色的船式盘子里,揭开盖子就有淡淡的香味飘出来。盘子是她和乔楠第二次去英国时一起买的,是一套纯白色骨瓷,上面毫无任何修饰,干净剔透的如那幽寂树林中的湖泊水。田蜜一直都很喜欢这套餐具,这个盘子从带回来后也成了她专用的。

    乔楠看完了一张报纸,又换了一张摊开来看。

    “等你吃完了,我们就去拿离婚证。”

    “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半。”

    “那明天再去拿吧。”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迟早都要拿的,何必多等一天浪费时间。”

    “民政局五点下班。”

    “今天六点下班。”乔楠放下报纸,拿出了电话。

    “你明天没时间可以让律师去。”田蜜拿着勺子挖木瓜肉吃。“没必要为了我们耽误别人下班时间。”

    她还在哪儿慢悠悠的吃着,他的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没看见这么能睡的人。”顿了顿,收起电话,起身离开。

    田蜜看着他的背影,嘴里的木瓜差点噎住,其实仔细算下来她也才睡了不到十二个小时。

    小莉很快又进来了,这次送来了一双拖鞋,还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田蜜肚子很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到卧室找到自己的包包,拿出u盘,进了以前的书房。里面的台式电脑和配的打印机还在,这次她特意多打印了几份合同。

    田蜜找到书房时,乔楠面朝着窗户站着,她走近了,才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草气息。她站在他身后,等他把手里的一支烟吸完了,回头扔进书桌上的烟灰缸后,赶紧把合同递了过去。

    “乔楠,公是公,私是私,你把合同签了吧。”她几乎是在哀求了。

    “出去,别妨碍我办公。”乔楠在办公桌边坐下了,又点了一支烟,随手翻开了桌上的一份文件。

    从她进来后,他就没抬眼看她,现在更是沉下了脸。田蜜虽然怕惹恼他,可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去,把合同翻到签名的那一页,放到他面前,又拿出笔往他手里塞。

    “你还是签了吧。”

    “要签你自己签。”

    她一靠近,她身上那特有的甜香味就丝丝缕缕的萦绕在鼻间,连手中的烟仿佛都带了蜜一样。乔楠莫名的焦躁,一把推开她的手,可她不懂得看脸色,像条哈巴狗一样又靠上去。如此反复几次,乔楠耐心渐失,站起来要离开。

    田蜜挡住他的道路,情急中只能再次重复,“你还是签了吧。”

    “让开。”

    “你签了我就让。”

    乔楠转身就想从那边过去。

    田蜜慌慌张张去拉他的手,一时没看准,连同他手上夹的烟都握进了手掌,她疼的低叫了一声,可还是固执的不松手。“你不签我就不让你走。”

    “放手。”乔楠使力拨开她的双手,上面已经被烫了一个水泡,就在右手心里。他气得扔掉被揉烂的烟就破口大骂,“你神经了,是不是一天不进医院你就不舒服”

    一直到了医院,乔楠的脸色都没有好转。

    “活该,谁叫你不看的你眼睛瞎了那么大一对眼睛是长着干什么的”

    “那么烫你就没感觉吗你就不知道松手你是个木头吗”

    “你哭什么,疼你也忍着,不许哭”

    一旁拿着消毒针要刺破水泡的医生手都颤了起来,只能停下来建议:“乔先生,您可以先到一边坐下喝杯水,我们很快就会处理好。”

    乔楠呼出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她是疤痕体质,你小心点,扎吧。”

    水泡刺破放掉脓水,涂抹上烫伤膏,也就几分钟的事,乔楠的额头上却冒出了汗。他这个从来都只相信科学的人甚至都不得不开始迷信了也许他是她的灾星,她碰上他就注定要弄的伤痕累累。

    田蜜的右手几乎不能使力,稍微一动,手心就一阵刺痛,伤口也不能碰到水。她在盥洗间正烦恼用左手怎么刷牙时,乔楠已经拿着挤好牙膏的牙刷让她张口。

    她不敢和盛怒中的他多说,于是很听话的张开嘴巴让他刷牙。可进了浴室,看他打开浴缸的开关放水后,她却迟疑了。乔楠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很自然的又接着伸手要脱掉她的衣服。

    田蜜退后一步,“我自己来吧。”

    “你一只手怎么脱”

    她身上穿的是一条乔雨的真丝印花连衣裙,拉链在后面,如果光靠一只左手也实在不好拉。

    田蜜想了想说:“那你帮我把拉链拉开就行了。”

    乔楠拉开拉链后也顺手把整条裙子都剥了下来,然后在田蜜瞪大的双眼中,熟练的解开bra,再一气呵成扒掉内裤,最后还轻飘飘的扔下一句,“你怕什么你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我没看过”

    他的这句话提醒了她,今天凌晨从医院回来后,她睡得迷迷糊糊时,他好像还帮她擦过身。

    她手臂上和小腿上的擦伤也不能碰水,只能站在浴缸边缘用湿毛巾小心的一点一点擦洗。这一点,乔楠可谓是经验丰富,照顾起她来不输给专业看护。他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原本是做不来这些伺候人的差事,可自从碰上她以后,就像忽然间多了个孩子一样,给她穿衣、给她喂饭、给她洗澡、给她洗头一点一点全都会了,还惟恐哪里做的不好。

    习惯成自然的事,再多一次也没什么,田蜜也不再矫情的拒绝了,安静的站着,配合着他的动作抬起双手,适当的转动身体。

    她的头发用一个大夹子挽起来了以防止打湿,有几簇发丝松松的垂落在颈间,在明亮的灯光下越发显得一条脖子细腻白皙,美的像玉一样。乔楠一只手轻轻捋起散落的发丝,一只手握着毛巾在她的颈部移动,再到线条清晰圆润的锁骨这是女人身上两片可以飞翔的翅膀,灵魂之骨蜿蜒而生,织成一个淡定的港湾。他抚摸着她深浅适度的骨窝,慢慢的低头亲吻,感受她瘦削的翅膀在颤动,一瞬间似有无数的蝴蝶扑闪着从他的心海划过,然后又落到他的唇上,就如同最迷离的一缕轻烟,缠缠绵绵,融化后就是一碗温润的湖水,适时地暗地生香,最后冷藏在了大海最深处他的心里,最接近灵魂的地方。所有的欲望顷刻间土崩瓦解,碎成一片片,坠了下去,落进深海,大海滚滚的波涛声停止了,海面再次风平浪静。

    水珠沿着毛巾的运动曲线浅浅流下来,缓缓的汇流成一小股,聚集在一个地方,他追过去擦拭。她的胸部不大,称不上丰满,圆圆的一小团,像一颗果汁饱满的苹果,可又白的像栀子花,淡淡的粉红色乳晕,托起一朵嫣红的牡丹花蕊,傲立在百花丛中,配合着她纤细的骨架和不盈一握的腰肢,倒也显得秾纤合度小晕红潮,一朵芙蓉着秋雨,国色天香也不过如此时。

    他的手揽上她的腰,碰触着他曾经恋恋不舍摩挲搂抱过的那一方柔软,如同在餐厅门口他第一次拦腰抱起她的那一刻清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蜜的清香沁入鼻端映入心田。他不是一个吟风弄月的高手,可一直都记得小时候在爷爷的书房看到过的一首诗 “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黛青描画眉,凝脂若雪肤,回眸一笑过,倾国倾人城。”这是白乐天献给家姬的艳歌。为了这首诗,他曾经被罚在书房面壁思过一个晚上。爷爷说,从一个人的阅读品味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就算是无聊也不能看这么低俗的诗,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学李白的“长风破浪会有时”,苏东坡的“大江东去,浪淘尽”,沉湎于此等小儿女情长终究会堕情迷色。他还是觉得这首诗写的好,艳而不俗,然而所有的风月之作加起来都描摹不出现在立在他面前的她纯净如水,迷蒙如烟,娇艳如花。那是工笔画也不能完全勾勒出来的美,他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用双手,用双眼刻进心里,然后封存起来,留待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慢慢的来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有事,电信已经好了。

    未完待续。我现在再也不敢给准确的时间了,意外总是有的啊,反正尽快传上来。

    这章写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哈哈,我也不隐瞒我从小就特喜欢古典诗词,很小很小就开始了不过后来进大学了,无聊了,看小言了再回头去看那些诗词,总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来,明明以前看着很正经的句子,现在总能给出不一样的解读,我想我是犯了yy的通病了,思想已经不端正了现在都不敢随便翻红楼了,怕我亵渎了俺家宝玉哥哥黛玉妹妹我需要好好洗涤洗涤心灵。

    第六十六章

    浴室里面漂浮着淡淡的蒸汽,不时有水珠落到地上的滴答声,像小孩子的手慢慢的从琴键上划过的那一瞬间。

    乔楠的动作越发缠绵了起来,就像曾经亲吻她脖子上的那些珍珠一样,深情到极致。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她身上的伤,洗得很慢,但是细致,连最私密部位也没有忘记。

    田蜜忽然细不可闻的缩了一下身体,脸上布满了可疑的潮红。“随便洗洗就行了。”

    “别瞎动”乔楠稳住她的身体,半蹲在她面前,手依然在她的腿间缓慢擦拭。

    他以前也经常触摸这里,有时候是帮她清洗,更多的是在她累的不想动时,帮她擦净残留物。短暂的羞赧过后,田蜜恍惚了起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彼此已经这么接近了,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现在的如斯亲密他正在抚摸她最私密的地方,而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不想做任何抵抗。

    “后来出血了没有”乔楠轻声问着。

    “没有。”田蜜很快就回答。

    在医院照顾她的那短短两天,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查看她的内裤,晚上帮她清洗时,更是小心翼翼,也会低声询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怕他不放心,田蜜又说:“我的身体早就好了。”

    “是吗”

    田蜜再次肯定道:“嗯。”

    乔楠停了半晌才抽出手。

    洗完后,用干毛巾擦干她的身体,他又让她坐在浴缸边缘,把她的脚擦干净了,才拿来浴巾给她裹上,抱回房间。

    他给她扣上衬衣纽扣时,田蜜留意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双手,其实并不输给任何钢琴家。

    他曾经一个人在琴房呆了一晚上,然后做出了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决定。

    她想抱一抱他,只是抱一抱,她也这么做了。

    乔楠楞了一下,然后环住她摸着她的头发。

    “田蜜,你以后会记得我吗”

    “会。”

    “这就足够了。”

    他拍了怕她的背。“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白天睡了太多觉,田蜜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很久,还没有睡意。意识渐渐迷蒙间,有细微的钢琴声钻进耳朵,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她看见有一束阳光渗透到心里,有无数的蝴蝶在周围翩翩飞舞。蝴蝶扑闪着翅膀飞呀飞呀,琴音也从缓慢到急速,然后又坠落,又升起只剩下蝴蝶在阳光下飞舞。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蝴蝶都飞走了,太阳隐下去,天边高挂起一轮如钩的新月,月色朦朦罩四周,她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乔楠出了琴房,从三楼下来后在楼梯口呆站了半晌,然后向右边走去,几步后,忽然又顿住了,转身走到左边长廊的第一间房门口。打开门后,他再也没有迟疑,径直走到里面的卧室,站在床边。

    其实只看得见一团黑色的影子,可他还是知道她一定抱着枕头,面朝着露台的方向侧卧着。凭着感觉,他准确的找到了她的左脚,由她脚踝处的链子一直抚摸到脚趾头,然后低下头亲吻。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在那种时候总喜欢摸她的脚,他已经忘了他是怎么回答的,但是她很好骗,他说了她就信了也不再问了,以后他在床第间任意抚摸亲吻她也没有觉得奇怪。

    离开之前,他拨开她的刘海,摸到右侧那一小块地方,那只是一滴眼泪大小的淡淡疤痕,第一次看见时,他震了一下,后来也想过要去掉,可就像一块印记一样,他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也不敢贸然去抹除,到了知道来历后,这块印记早就烙在了他的心里,去不掉了。他像以前一样吻了下去,伸出舌尖细细勾画它的形状,她忽然头一偏,有温热的气息从他的嘴唇上一闪而过,像蝴蝶的翅膀掠过海面。海面上泛起了细细的波纹,慢慢荡漾开,晕到他心里,心湖浅浅,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他压抑了很久的渴求像涟漪一样皴裂开,刚刚的温存已经变成了急不可耐,凑过去,不管不顾的吻在她的唇上。她的嘴唇在他的含吮下,浅浅张开,他尝到了木瓜的清香和蜜的甜腻。

    迫切的吻转移到了她脖子上,她呻吟了一声,到底还是被他弄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乔楠”

    毫无力气软软的沙哑叫声不啻于火上浇油,催熟了情 欲,他最后的顾忌湮灭在这个名字里。

    “你不能这样。” 田蜜偏头躲着他的吻,可却躲不开他那双早就彻底突破衬衣的手。

    “为什么”乔楠完全拉开丝缎被子,覆了上去。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口吃了起来。“我们,我们离婚了。”

    “还没有。”乔楠爬在她的胸前含糊不清的说,“离婚证还没拿。”

    “可是”田蜜的头脑开始打结,她没有想到会这样,可她又提不起手来把他推开。

    不是没有勇气,而是她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

    她的犹疑不决对于一个情动中的男人来说,无异于欲拒还迎,越显撩拨,乔楠很快褪掉了彼此之间的最后阻碍,滚烫的身体压迫着她。田蜜在他急切的动作间辗转反侧,不小心牵动了右手的伤处,忍不住抽了口气。乔楠捉住她的右手手腕紧紧按压在枕侧,空出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

    “田蜜。”他叫着她。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有微弱的光芒在她眼前一闪,他的手在触摸她的眼睛,轻轻的拨动眼睫毛。良久,他没有继续下去,只是这样半伏在她身上,黑暗中,只有他手指上的那一点光芒在闪耀。

    又一滴眼泪沿着前面的痕迹从她的眼角滚落到枕头边上,她的身体软了下来,软成他最喜欢的样子,伸手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吻。

    金属轻微碰撞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夜里,她和他无名指上的光芒交相辉映,刹那间照亮了他的眼睛。

    乔楠看到她在对着他笑,像无数梦中站在老榕树下的她一样,笑的天真无邪。

    乔楠就在这一刻身下一个用力,挺腰进入了她。

    太快了,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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